文/无讼合作负责人 余朋铭

过去两年，因为在无讼参与了众多的项目，我有机会频繁和全国各地的律师接触、交流、分享，手机微信里也和将近5000名律师成为好友。我是一个喜欢观察的人，而两年是个很有趣的时间跨度，因为我发现——有的律师，两年前的状态和现在的状态是差不多的；而有的律师，两年内事业大踏步发展，早已变了大样。

这其中当然有很多原因，天时、地利、人和……但观察得多了，我逐渐意识到那些变化的共通点——思维方式的不同。我们的思维方式，会决定我们的思考结果，不同的思考结果，会指导我们进行不同的行动，无数行动产生的积累，最终影响了我们现在的样子。

所以今天，我从我的观察出发，总结了影响律师发展的三个重要的思维方式变化，希望能给大家带来一些启发。

从单变量思维到系统性思维

我经常听到某些律师这么评价其他同行：

「XX律所之所以营收那么高，就是因为营销做得好。」

 

「XX律师水平特别高，所以你看这么多人找他办XX。」

 

「我就是XX不行，如果我把自己的XX弄好了，我就会XXX。」

我想你一定很熟悉这样的句式。这些句式背后反映出的思维方式，就是单变量思维。

所谓单变量思维，指的是——认为所有结果的原因，只有一个。有点儿像我们小时候做的一元一次方程——每一个问题，都有且只有一个最优解。

如果你习惯用这样的思维方式思考问题，就会很容易产生这样的想法——XX律师因为做了XX，效果很好。那么，如果我也做了XX，效果也就会很好。

而现实生活中遇到的绝大多数问题，往往都是二元甚至是多元的方程，包含着大量的变量，而且始终处于动态变化的过程中。因此，在思考问题的时候，如果总是从单一变量来看问题，就很容易对最终结果产生理解上的偏差。

你需要从更全面的角度来思考问题，要清晰地意识到各个变量的存在，以及它们之前的关联性，然后才有机会通过拆分、理解、剖析，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点。

这种思维，就是系统性思维。表现形式之一，就是能够熟练运用结构化的思维方式来解决问题。

我在之前的文章《律师会一万种工具，不如掌握这一种思维》中，就结构化思维做了比较多的论述，你可以点击链接查看。核心观点就是——在行动之前，要先思考框架，围绕框架进行分析，最后才得出结论，并指导行动。

那么对律师来说，最需要了解的系统性思维是什么呢？在我看来，就是要从业务思维转化到商业思维。

从业务思维到商业思维

你应该听过下面这个故事：

两个年轻人，住在同一个村子里。某天，村里决定雇两个人，把附近河里的水运到村广场的水缸里去。这个时候，变化就出现了：年轻人A每天勤勤恳恳提桶运水，而年轻人B则将一部份白天的时间用来提桶运水，用另一部份时间以及周未来建造管道。

最后的结果，你应该也知道了。而这背后反映出的，就是业务思维和商业思维的区别。

我认识的绝大多数律师，都非常强调对自己「专业能力」的提升。这当然很重要，因为对于绝大多数的法律服务来说，本质上都是以出卖律师的服务时间、用专业能力来换取报酬。通过提升专业能力，提高服务效率，可以越来越高效、稳定地产生回报。不论是作为专业积累，还是资本的原始积累，都是每一位律师成长的必经之路。

然而在这种模式下，你的每一次「收入」都以付出固定的「时间成本」为代价。而个体的效率提升是有极限的，要获得更多的收入，最终就需要延长工作时间。

沿着最开始的故事，如果你转换视角，从「商业模式」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，我想你应该会有更新的认识——说到底，律师提供法律服务，是一种「基于服务的商业模式」。既然是商业模式，构建它的时候就不能只考虑部分，而应该有更系统，更全面的视角。

换个角度理解——如果你自己开一家奶茶店，你肯定不会只想着「把奶茶做好了」就行，你会从营销、成本、管理诸多方面来考虑这个问题——同样的道理，放在律师身上也是一样。「专业能力」只是你的「产品」，而一个商业模式，仅仅靠「产品」是不完整的。

我在之前的《律师，你仔细思考过自己的商业模式么？》一文中，分享了一个叫做TTPPRC的商业模式分析模型，分别从——趋势（Trend）、流量（Traffic）、包装（Package）、产品（Product）、重复性消费（Revisit）、相应成本（Cost）六个方面进行分析，帮助律师更好地打造自己的商业模式。你可以点击链接查看。

也只有从业务思维转化成商业思维，你才有机会逐渐建立自己的「盈利管道」，成就自己的未来。

从执行思维到管理思维

如果你是青年律师，下面这些画面应该会有共鸣：

• 合伙人安排给你一个任务，你收到后埋头就做，快做完了才发现跟他期待得不一样；

 

• 自己有一个想法，满心欢喜地去按照过去的思路计划、执行，落地后才发现受限于种种资源，碰到各种意外情况，最后的结果和开始想的一点都不同；

 

• 和别的同事合作，以为一切顺利，做起来才发现：大家想法不同，不肯配合，也说不通……

上面这些情况之所以发生，最本质的原因在于——你始终在从「执行」的角度，而不是「管理」的角度解决问题。

事实上，作为「执行者」，是每一位青年律师早期发展的必然状态。按照老板的指示和要求，定时定量地完成任务，一切都很自然。

然而随着你对业务越来越熟悉，经验越来越丰富，你开始面临更多的工作，可能要同时处理多项任务，需要和各种各样的人对接……这个时候，过去那种「跟着老板指令干活」的状态，突然就不复存在了。

更多的时候，老板会只给你一个目标，并给你一个明确的期限，然后你就需要想办法去完成——不论是采用过去的老路，还是寻找新的方法，还是和其他成员协作……都只是你实现这个目标的「方法」而已。

此时的你，就必须从「执行」思维，转化为「管理」思维。这里所谓的「管理」，并不是狭义上的「管人」，而是指——你如何「主动」地围绕「目标」，「配置」自己「能够掌握的资源」，最终实现特定效果。

也只有从「管理」的角度更全面地看问题，你才有机会更好地去完成它们。因为这个时候，你在做的就不再只是一个个「任务」，而是一个个「项目」了。

事实上，随着你思路的转变，你会发现——大到一个案子，小到一个检索报告，其实都可以被称为「项目」。而当你开始处理「项目」时，「埋头做事」的状态就不再适用了。你会开始考虑：这件事的目标是什么？可以拆分成哪些环节？各个环节，分别需要在什么时间点完成？可以拆分成哪些任务？所有的任务中，哪些重要，哪些不重要？哪些要先做？进行的过程中，又该如何控制质量？……

在这个过程中，我会推荐一套方法论，也就是著名的戴明环（PDCA循环）。把所有的项目，拆分成Plan(计划)、Do(执行)、Check(检查)和Action(纠正)四个部分，用量化的思维管理自己的行动。熟悉这套方法论，并运用在自己所有的生活中，你一定会受益。

总结

你或许发现了，上文的三种思维方式并非简单的并列关系，而是彼此递进的——抛弃单一视角，用系统性思维考虑自己的商业模式，并以做项目管理的思维进行实践。期待它们能为你的职业发展带来启发。

需要注意的是，「理解」这些思维方式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影响，「运用它们」才能带来改变。

做一件事最好的时机是十年前，其次就是现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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